【警探组】Vacancy
＃反转AU，含伪PTSD要素
@Giovanni 点梗
欢迎搭配歌曲《Exit Music (For a Film)》食用
他又站在那间屋里，穿着睡衣光着脚，神情恍惚。
窗外下着雨，闪电伴着巨大的雷声划过，一瞬间将室内照亮。
他看到面前有一个人影靠坐在灰色的墙角，暗红色的血从那个人额头的弹孔里缓慢涌出，带着一些浅色发粉的液体，顺着鼻梁流过的面部。
那个人睁大着双眼，发灰干瘪的眼球向上翻，被变了色的皮肤包裹遮住混浊的虹膜。
尸体的眼球忽然动了一下，又是一道闪电，他眯了眯眼，看到尸体的眼球在转动了几下后掉到了地上，然后大堆的血和蛆虫涌出黑洞洞的眼眶，蠕动着爬得尸体满脸都是。
他退了两步，浓稠的血沿着水泥地面流到他脚边，顺着脚面爬上他的小腿。
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挣扎着想逃离这里，可脚被牢牢黏在那堆血块里，动也动不了。
他开始颤抖，开始流出眼泪，他抱着头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但他依旧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腿正在被那些液体一点一点吞噬。
然后他手里多了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他拿到眼前，金属的枪管银晃晃地泛着微光。
——那是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装着一颗子弹上了膛。
他当然认得出这把枪，这是他的配枪，曾被他用来打击罪犯，如今…
他笑了笑举起了手枪顶在自己头上，屋里再一次被闪电照亮，合上眼之前他看到尸体抬起头，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冲他笑了一下。
砰——
“康纳…！”
康纳睁开眼，汉克抓着他肩膀坐在他面前盯着他，他看到汉克额角的LED闪着黄光，他恍惚着伸了伸拿枪的手，手里空无一物。
“德恰特副队长，我注意到你的似乎在做恶梦，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但听不清，然后你开始出虚汗，面色发白…”
汉克念叨了一长串康纳刚才的状态，康纳眨了眨眼听了两句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在做梦。
和以前一样的梦。
和以前一样的以他爆了自己的头为结局收场。
只是这次他没有倒在外屋的地板或者沙发上，他在自己床上，好好地穿着睡衣呆在被子里。
“我们从大使桥离开后，我陪你去了酒吧，副队长。”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汉克替他解答，“你喝多了，我把你带回来，然后——”
“滚开，塑料。”
康纳拨开他的手抓着被子躺回去，他现在不想听他说话，只想一个人呆会儿。
“…好好休息，副队长。”
汉克停顿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外面，在替他关好房门后他又坐回了沙发上，他本来因为康纳在被他换睡衣的时候一直抓着他不放，准备在康纳的房间里呆到快早上再出去的，现在只是把行动时间提前了而已，但…
汉克转头看了眼卧室紧闭的门，他额角的LED转成黄色不断闪烁着。
或许他应该利用这段时间进行一些——必要的思考。
康纳在被他揪起来到伊甸园查案后带他去了大使桥，他们在雪中谈话，几乎是不欢而散。
之后康纳去了酒吧，汉克跟着他，并在他喝醉之后带车载回了家。汉克还记得路上的时候，康纳眯着眼睛望着车窗外一边喊冷一边因车内空调故障骂出一堆不重样的脏话，他在等红灯的时候暗自感叹人类词汇奇妙的同时脱下外套照在了他身上。
“…塑料人什么时候学会同情了？真可笑…”
康纳嘟囔着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仿生人制服的领子盖在他冒着胡茬儿的下巴上遮住了他半张脸，汉克偏头看了他几秒选择回复他刚才不算问话的问话。
“我被设计出来就是搭配人类工作的，副队长。如果需要的话我明天可以帮您把车辆送修。”
康纳笑了一声别过头，酒精让他的意识越发模糊，他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些讽刺的话又觉得好像没说，单词的发音在放松的舌头下变得极其含糊，他最后的印象是他问了汉克来来往往究竟落脚在哪儿，然后不记得有没有听到答案就抱着他的外套彻底迷糊了。
汉克还记得这事，他在康纳家也是康纳邀请的，他清楚地听见他的副队长用非常混乱的发音告诉他没地儿呆可以在他那儿凑合呆会儿，于是顺理成章把他扛进了家，从正门。
如果他在当时没有跟着他去酒吧，那么他在被恶梦惊醒后会做什么？他还会被恶梦惊醒吗？汉克想着，想了很久。
康纳之后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他起来的时候汉克已经离开了，他留了份早饭在桌上，还有一条把他的车开去修理的消息。
康纳走到餐桌旁，从那份早餐的外表和其散发的气味判断，它完全不会引起任何胃部不适，只会激发人的食欲使人饥饿。
但他没动，甚至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抓起旁边的半瓶酒给自己倒一杯坐下来慢慢喝着，他想起昨晚上给他披外套的汉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也绝不是他们关系变好的证明，他昨天在大使桥没杀汉克，不代表下一次他们再谈话的时候他不会杀他。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每次都以他自杀告终的梦，然后他伸手抓过旁边的配枪对着自己扣动了扳机。
什么都没发生。
康纳低下头，他一边笑一边用枪托猛击自己大腿。
他终于舍得下手了，可枪里没子弹。
真他妈可笑。
他趴到桌上咬着自己的嘴角流不出眼泪，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改变。
之后他和汉克去了被入侵的电视台调查，他被汉克偶然救了一次后他们去了卡姆斯基家。
那天下着雪，他们在外屋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了卡姆斯基，可那个混蛋不光什么线索都没给，还给汉克出了道难题。
他看着汉克拿枪指着克洛伊的额头，他想起了他梦里的那具尸体，他曾经也是这样把红冰贩子击杀在墙边上，子弹从枪管里射出没入了对方大脑，他看着对方往后一仰贴着墙倒在地上，血从弹孔里慢慢流出来顺着鼻梁滴下…
“副队长？”
汉克站在他面前表情微妙，他们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康纳站在门口低着头没动，雪花飘到他头顶肩膀薄薄的积了一层。
“…为什么没开枪？”
康纳抬头看着汉克蓝色的眼睛，后者顿了顿偏头看向别处：“我认为我不应该杀她。”
“不应该？”康纳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乐了一下，伸手扯住汉克的领子盯着他，“你总说为了任务，可你现在告诉我不应该？我们他妈的好不容易获得一点儿线索，你该死的告诉我不应该？！”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副队长。”汉克平静地看着他，他蓝色的眼睛像他平时的LED那样平静，但他现在LED是黄色的，“但我认为我不应该杀她。我知道你觉得生气，我们还有能有其他办法找到线索，所以抱歉，康纳。”
“操…”
康纳咬着牙攥紧了他外套的领子，他僵了一会儿把汉克推到了一边自己上了车，他不能接受一个塑料做的机器拥有自我意识和感情，就像他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把枪顶在了头上依旧下不了手。
雪很大，车里的空调吹着热风，可他只觉得手脚发凉，如同他击杀红冰贩子的那个雨夜。
康纳被调离了这系列案件，剩下的事项由FBI接手，包括他们得到的那些证物一起。
然后他把火发到了那名他们在电视台见过的探员身上，他打断了对方的鼻子把人撞翻在地，最后自己离开了警局，他这可不是在帮汉克创造最后可以调查的机会，他只是在发脾气，连同之前他和汉克发生的那些事一起。
康纳回了家，他喝着酒睡着了，然后又做了那个梦。
他再次看到了雨夜的空屋，那具由他亲手杀死的嫌犯尸体流着暗红的液体，他手里的左轮手枪泛着微弱的光。
他又在梦里爆了自己的头，他看到自己沾了满手血——他自己的血。
然后他从地上坐起来，恍惚地看着门口有个人走进来。
“副队长，我需要你的帮助。”
汉克站在他面前把他拉起来，他看了看被他丢在地上的手枪，又看了看汉克蓝色的眼睛，他觉得他或许应该尝试一些其他的事情，虽然有些奇怪，但…于是他跟着汉克走出了家门上了车，雪已经停了，他冷得打了个寒战。
这真是个烂透了的决定…
康纳被“汉克”拿枪指着的时候这么想着，HK800-60和汉克的外貌完全一致，同样的短卷发整齐地梳在头上，同样的透彻的蓝色眼睛，同样棱角分明没有胡须的下巴，连神态几乎是一样的。
是的，几乎。
他感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同，尽管他认为这是直觉所致。
然后两位“汉克”在他面前扭打在了一起，他抓到机会捡到了枪制止了他们的行动，在某一瞬间他看着两张相同的脸认为自己或许应该被牺牲掉，至少他不需要绷着神经判断到底谁才是真的“汉克”。
上一次拿枪这么指着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康纳想着，他看着两名一模一样的仿生人心情越发沉重。他把自己的毛病隐藏得很好，警局里没人知道这事儿，他们只知道他酗酒，知道他在父亲去世后的颓废和坏脾气，他们知道他愤怒，却从不知道他的极端情绪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他举着枪时极力控制才不会颤抖的手。
“副队长，我知道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主刀医生吸食红兵神志不清无法动手术，所以派遣了仿生人主刀，也导致了手术的失败，你不能接受父亲的死，也不再信任——或者说痛恨仿生人。我知道这些事情，所以请把枪给我好吗？我会替你结束这一切。”
康纳看着面前对着他说话的“汉克”，他听到他提到了“替我结束”，他看着他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真挚的表情，康纳笑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好的汉克，结束这一切，但不是替我。”
他冲“汉克”开了枪，子弹击中了仿生人的眉心，蓝色的釱液从弹孔里涌出，像他梦里的那具尸体一样，顺着鼻梁滑落。
康纳无力地跪倒在地，他听着汉克那边数据交互后逐渐响成一片的仿生人的单调的句子，他看着自己还在发颤的手，仿生人蓝色的釱液在地上流淌，混合着他眼里渗出的透明的液体。
是该结束了…汉克。
康纳抬头向着朝他走来的汉克笑了笑，把枪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砰——。
-END
肾肾这张插图过于好吃了我爆哭
其实这已经不是单纯的PTSD了吧我写完突然懵逼…
唉…恭喜我获得了炖苦瓜大师成就，溜了
